【UNDERTALE】自我审查（八）
*原作向PE后续小中篇，第七章
*内含G线内容，写一个我流福在大家的帮助下克服罪恶感的故事
*私设：这个福是在PE后重置走G线，在G线结尾重置后一路通到PE，并再也没有回头读档的设定
*阅读感谢！还有很多细节私设不一一赘述了，但愿文字能表达出我想传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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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永远前行
Frisk睁开干涸的双眼，再度向那绚烂的金星伸出手去。金色的火焰转眼就包裹了他，赋予了这个至今为止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全新的意义。
“你应当在地狱里焚烧。”
他郑重地点点头，用尽浑身气力抱火而亡。于是他又一次坠向那熟悉的虚无深渊，意识被瞬间甩回最初的原点。鲜红的灵魂逐渐碎裂开来、又持续粉碎下去，化作无数微小却坚固的星光，将这黑暗的夹缝照得越发敞亮。
飘得腻了，他便踮脚踩在其中一粒碎片上。那微光的伙伴们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力量，便迅速集结过来，扭成一条宽阔灿烂的光带供他行走。
Frisk稳稳踏住自己的灵魂，昂首挺胸向前走去。
已经失败过太多次，也已经在这条虚空的夹缝里待过太多次，可他却从来不知道它确确实实有着实际的体积——在星河的底光照耀下，半透明的墙壁显现出来，随着他不停前进的步伐，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结局全部映照在道路两侧。
一步，瘦高的骷髅把自己皇家侍卫长的牌子擦得锃亮，全神贯注地浇灌每一支盛开的花朵。
一步，希望的碎片在他的衣兜里闪着光，所有人都喜笑颜开，踏着金色花瓣携手离去。
一步，狗夫妇在雪地里彷徨哀叫，备受欢迎的双关笑话大王把自己藏在兜帽衫里隐去了身形。
一步，鱼房子被烧得空空荡荡，而它的主人却戴上了王冠不再归来。
一步，所有的演出海报都被慈善的母羊卷起存好，热狗摊上开始大卖最新推出的热蜥蜴香肠。
一步，皇家科学员的雕像高高耸立着。
一步，鲜艳的红色披风在王座上猎猎飘舞。
……
最后一步，他站在金光大作的殿堂里，在沉睡的骷髅面前被那沉重的罪恶感压得动弹不得。
越来越多的回忆堆积在墙壁那头，欢笑的，悲伤的，残酷的，绝望的，仿佛没有尽头般地在名为屏幕的墙壁上积聚，并不断向他压迫过来，将宽阔的星光道路压缩得越来越窄，又把他单薄的身躯挤得腑脏俱裂。
他转眼被挤压成一张彩纸。爆裂的肉体随即飞散出来，与脚底的灵魂碎片绞在一起，化作无数个肮脏的数据符号贴在近在咫尺的屏幕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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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把脏兮兮的小手覆在镜子上，微笑地注视着他。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是吗，Ch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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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没能夺得支配权=)
*□□□
「是的，我知道。」
*……
*你知□我不□我。
「……」
「……是的，我知道。」
*□ □ □ ？
「■ ■ ■ 。」
■■■■■ ❤ □□□□□
散乱的星光重新聚起，汇成一股暖流注入他薄如蝉翼的身体。罪恶感的障壁瞬间四分五裂，只留那十个模糊不清的符号与他双手连心。他对这冰冷和温暖的触感烂熟于心，便在崩裂的虚空中抬起左手，向着面前微笑着的条纹衫孩子合掌而去。
❤■■■■■
面前的人大睁着双眼咧开了嘴，粘稠的黑色液体从他的七窍中汩汩涌出，顷刻间就把那幼小的身形融化了个干干净净。
❤□□□□□
他抬起右手拥抱那污秽的泥人，在那恶臭的淤泥表面落下一个又一个深情的吻。于是仿佛白莲托生般，崭新的清白的皮肤从那被他吞吃的黑泥下面徐徐生出，露出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还记得我是怎么回头的吗，我？
啊啊，当然记得。Frisk点点头，看着面前的自己眉开眼笑。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循环，尽管许多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那一瞬间的事情也依旧还在他心里璀璨生辉。
那时地板被激光劈开不规则的裂口，窗户被强有力的摔打击得粉碎，而他和Sans站在满地狼藉里，死死攥紧自己的最后一滴血喘得有出无进，大汗淋漓仿佛马上就要断气的老狗。
眼看面前的骷髅抖得快要把髌骨都掉下来，他较劲似的拼命忍住嗤笑的冲动，以免这口气一泄出去，他就会一屁股坐在巴不得刺穿他的玻璃渣上，把自己最后胜利的筹码也耗光。
没有了玻璃的阻隔，金光便比以前更加肆意妄为地霸占了整个殿堂。是光太过刺眼了吧，又或者是真的坚持不住了，那个骨架子虽然一副到死都不想松懈的架势，却还是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终于合住了那对冒火的空洞。
终于要结束了。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了。
于是他也以同样的速度，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抬起酸乏的胳膊，准备给这一切划一道休止符。
然而金光实在是太强烈了，他从来不知道傍晚的夕阳也可以这么毒辣，毫不留情地把他一顿晒又一顿烤，快要把他这辈子喝过的芭菲全蒸出来了。
头晕目眩之际他听到了那家伙舒舒服服的鼾声，睡眠把他的呼吸从沉重拉成绵延不绝的轻柔。
他愣了几秒，又生起气来，决定也稍微休息个那么几秒钟——只有他一个人在承受这煎熬的日光浴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他实在是无所事事。以前休息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
那可就真是如数家珍了——坐在枯死的老树下企图摘下一片新生的树叶，在雪屋隧道里滚他个十回八回，又或者靠在回音花的花梗上偷听别人的秘密，悄悄藏在蒸汽机关背后拿Alphys的摄像头偷拍那一对甜蜜的守卫，然后再把衣兜塞满，狡猾地去那顶棚终年积雪不化的哨岗边享受免费的吃不完的热猫……
是的，他爱死了那些可爱又好吃的水香肠，尤其是把那烤得焦脆的小耳朵抵在舌尖单独舔舐时，微小却敏感的快意可以让他忘记所有伤痛。
他真的好痛。
他真的很想再吃一口热猫。
还有很多别的吃的，热腾腾的奶油派、难以名状的意大利面、一团浆糊的黑暗料理、海藻风味的冰淇淋、还有很多、很多……想吃的根本吃不够……
还有很多人的睡颜，平和的天真的，幸福的犯傻气的，所有人安宁喜乐的表情，他都想再看看……想看的也根本看不够……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到这一步的呢？
最初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想要的生活吗？
不是早就已经……获得到了吗？
又为什么毁掉了呢？
漂亮的金色星星不分昼夜地看着他，如影随形地陪着他，然后毁掉了他作为一个孩子应有的所有生活——真的是这样吗？
到头来毁了一切的……不正是自己的这双手吗？
他在金光中仰起头来，从深深泥潭中拔起身来，从层层迷雾中奔跑出来，把尘封已久的闸门狠狠打开。
Chara歇斯底里地在他身体里尖叫着，想要抢在他回心转意前夺取主动权。
可他失败了，最后的一级豁口成为了他无法逾越的屏障。
而他成功了，抱着暴怒的同伴一同跌回了选择的深渊。
当时拿起重置按钮的Chara是什么样的表情来着？他不太记得了，那里太黑太冷，他迫不及待要重新投向阔别已久的光明温暖，立马就把沉默的孩子抛在身后，甚至把之前的过错全部归咎于他，自己得以无事一身轻地继续做着拯救地底的小小救世主。
*我应该向他道歉。
「嗯。我说得对。」
*我应该向所有人道歉。
“道啥歉啊，都过去啦。”
沉睡的骷髅轻哼一声睁开了眼，耸耸肩丢给他一根新鲜出炉的水香肠。他接过那可爱的小食放进嘴里，转眼又被香浓的奶油盈满了整个口腔。
“只要你好好儿的，我们就放心啦。”
毛茸茸的爪子抚过他的脸庞，又化成健硕的手掌把他的脸颊捏成各种形状。
“要是敢再这么对待自己，我可就手下不留情了啊！”
“你知道她是说笑的，对不！我、我是说，如果她要打你，我会帮忙拦着的！”
“掰骷髅可以，掰人类不行！”最酷的家伙使劲分开黏在一起的情侣冲他跑来，弯下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是我们的希望，孩子。”年老的国王直起身来动情地望着他，抹了把眼泪递给他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那精巧的茶杯中突然变戏法似的生出一朵漂亮的金色花，静默地摇了几摇，又一下子窜没了身影。
“偶尔也回地下看看吧，他不会永远如你的想象这般避不见人的。”与他极其相似的孩子扔掉杯子摆摆手，保持了一如既往的微笑，“既然想不出我会说什么，那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做你一直做的、也是我一直想做的那件事就行了。”
「嗯，我会的。」
“以防万一，你说出来我听听？”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身前的诸多幻影见他终于笑了，便结束了你来我往的打打闹闹，齐齐报以他同样的笑颜。
“我们现实再见，孩子！”
*那我们就再也不见啦。这个虚空快要消失了，你也已经没问题了，可以抛下我回去了。
「还没明白吗，我？」
*明白什么？你已经成长了，已经不需要被名为过去的我束缚折磨了。去享受属于你的生活吧。
「不……你是我，而你永远都会是我。我再也不会讨厌你，再也不会拒绝你，而且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永远不会分离。」
❤SAVE
「是时候拯救我自己了。」
*我的愿望是什么呢，Frisk？
Frisk紧紧抱住逐渐化成泡沫的自己，将那颗温软的肮脏的鲜红的灵魂收进心里，对着明亮的世界朗声答道。
「活下去、继续前行。」
“所以把这里改成这句话就好了吗，Frisk？”Alphys又敲了几下键盘，焦急地搓着手，“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观众和记者都就位了，得、得赶紧把演讲稿印出来才行！”
改成保持决心吧，活下去听起来好沉重喔。Frisk眨眨眼回过神来，又跑到镜子跟前整理自己的衣冠。
一切都像梦一场。
“呃、呃嗯……Frisk？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他在镜中与博士关切的目光相接，尽全力露出最温和的微笑来。
“好、好吧！事到如今，我还是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我既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足够的胆量……那就像是……不、我——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露出那样的表情来，我的朋友！”Alphys绞着手踌躇半天，末了还是决定在镜中与他对视，“那就像是……最重要的事物突然从脑袋里消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而下一个瞬间，脑中又变得全是她……对、对不起！本来想安慰你的，怎么又扯回我自己身上了——噢噢，Frisk……”
他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不住地抚着那弯曲的脊背，直到她的颤抖完全停下来才松开环着她的双臂。
谢谢你，Alphys……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永远不了。
“你是……对的！我是说、等开学典礼结束，我也该正儿八经考虑怎样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坚强了！”Alphys重重呼出几口郁气，把脸使劲拍了几拍，示意他把印好的演讲稿带上，便拿起手机拉着他打开了设备室的门。
嘈杂的人声争先恐后地挤入耳廓，他被强烈的日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任由Alphys牢牢牵住，眯起眼睛往操场中心的演讲台一步步蹭去。
“现在我们已经抵达了怪物学校的操场，据日程表安排，再过五分钟开学大典就会正式举——啊、摄像师！摄像请转向这边！现在走入我们视线的是不仅在怪物中、在地上世界的同专业人士中也是个中翘楚的怪物科学员Alphys博士！在她一旁的是——啊、是我们的怪物大使Frisk小朋友！”
“噢不……”Alphys抓着他的手马上变得汗涔涔的，“我最不擅长应付这些人了！”
“Alphys博士！Papyrus在前台说你会给这场典礼献上最高潮，请问你有什么样的设想？”
“啊……呃、这个……一会儿大家就能看到……”
“Alphys博士！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可据我们观察，Amalgamates并没有来到现场，是有什么后招、还是说它们的状态依旧不安定？”
“它、它们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所以都在各自的家里看电视直播……”
“那你能保证它们不会像之前的阴雨期那样引起骚动吗？”
“这个……这个……我觉得它们……不会……”
“让我们也来问问Frisk小朋友吧！距离医院遇刺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且不说你那谜一般的恢复能力，到现在你的身边仍然没有增加任何护卫，对此你是怎么想的？这场典礼会对人怪双方接下来要走的路产生影响吗？你真的确信所有的人类都会对你——啊！人呢！”
“谢了，Sans！我的老天，光是对着他们的话筒我脑子就要炸了……”
Alphys抹了两把脸，二话不说就坐进主席台中央电脑前的位置接入手机，飞速核对屏幕上的信息。
“……就这些了。你怎么看，Tori？我这样讲能行吗？”
“不要老是依赖我，Asgore！”Toriel无视老伴儿手上的稿子，快步走过来帮Frisk把小领结摆正，“你自己做决定。”
这时候就不要怄气了嘛妈妈，您都生了一个月的气啦。
“你还说！”那温润的眼眶登时红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居然合起伙儿来瞒我！要不是看在优先办学校的份上，你看我收不收拾你们！”
“哈，原来到目前为止我是第一个吃过苦头的家伙啊……啊哟不好要溜。”
Sans打了个马虎眼躲过Toriel的眼神追杀，Undyne和Papyrus勾肩搭背地晃过来，又被Toriel瞪了回去，只好夸张地拍着Asgore那委屈的后背，把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反正人没事儿嘛！就剩一分钟了快准备好！你看大家都等不及了！”
Frisk依言紧挨着Toriel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躲在顶棚的阴影里向台下望去。
操场上人头攒动，不同族的生命们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所有人的脸都在灿烂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包括那张恨他入骨的脸。
便衣警察不动声色地拉着那人在第一排坐下，他与他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甚至能把他隐藏在运动衫里的囚服衣领看得一清二楚。可那人却把鸭舌帽拉得更低了些，完全阻断了与他的视线交流。
他有些丧气，可又有些欣喜。赌上性命的冒险终究还是成功了，尽管只有这么一人，从结果上来看还是有些什么暗藏的东西被改变了。
心口的刀痕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耐心地将那骚动抚平，对着那低垂的鸭舌帽露出友善的微笑。
他也被他改变了。
Asgore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演讲，他已经听老人家在屋里楚楚可怜地练了七八百次，万幸的是最终效果并没有特别糟糕，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好。于是他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一些看起来不是很和谐的脸。
Sans一大早就捧着手提电脑说今天会有一批反怪协会的人来搅场，然而或许是加强了警备的缘故、又或者是上午的阳光实在太过强烈，他托着下巴看了老半天，也还是觉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好看的金光。
曾经被刺穿无数次的心房又因这美丽的光线而欢快地颤动起来。Toriel紧随其后的讲话也告一段落，在声势浩大的两波掌声过后，那被雕成花一样的话筒便由母亲交到了他的手中。
“看你的啦，我的——嗯、宝贝！”
在一片屏息凝神的寂静中，他拼命打眼神阻止了她即将起外号的念头，紧握着花朵站起身来，直直迎向那百千目光。
“好的……首先还是感谢大家愿意来见证第一所怪物学校的开学典礼，虽然离正式招生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就是了。谢谢各位容忍了我们可爱的怪物王兼校长在起名上的笨拙之处。”
身旁的老羊难为情地打了个小喷嚏讪笑着，Toriel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掏出纸巾拨拉过来，他乐得做个搬运工，用空着的那只手把纸巾挪到Asgore的桌子上。
台下有稀稀拉拉的笑声响起，他静静地等着目光重新汇聚到自己身上后，才继续开口。
“如你们所见，即使身居王位，怪物也只不过是这般温吞友善的老好人罢了。”
余光中Undyne似乎对他的发言大有意见，而仔细核对演讲稿的Alphys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便将稿件放到一边，抚着爱人的手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今天就是怪物来地上生活的第一百天了。我想你们当中的一些人一定等我的正式表态等了很久，所以……嗯……我们为何不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里把一切都说开了呢？”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他的这些话显然刺痛了某些人，可他毫不畏惧，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和身旁同样沉静的所有家人一同坚定地直视前方。
“或许有些人觉得我是被怪物蒙骗的可怜孩子，又或许有些人觉得我只是个骄傲自大的小大人，但那些都不重要。我只不过是万千人类中的一个小小幸运儿，同胞之间对我的看法，从来就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所以……什么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去关注的东西呢？我想……是怪物、也并不仅仅局限于怪物本身。硬要用我这不大的脑袋瓜去想个词儿来形容的话，就是「沟通」了吧。”
“我亲爱的同胞……我亲爱的朋友们，距离你们上一次和你们的朋友坐下来好好谈心，已经过去了多久呢？我并没有在责怪大家，而是我打心底里觉得……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甚至是延伸到这个世界当中的每一个生命，是不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把自己封闭了好一阵子了呢？”
“我们的……那些远古的祖先们，他们是为了什么才要和怪物发动战争，并把他们全部封印到地底去呢？是的，是的，这位大哥哥说得没错——据史料记载，我们的祖先是因为惧怕怪物持有的吸收灵魂的力量，所以才决定先发制人的。”
“我们的祖先们……人类因为惧怕怪物的力量而选择了种族封印的道路。”
“那道曾经坚不可摧的结界，到头来是封印了怪物、还是封印了我们自己的心呢？”
“我没那个资格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全盘接受目前的世界格局。我只是时常在想……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说时代是在不断进步的、如果是整个世界都在不停进步的话，那组成这个世界的我们每一个人的思想，是不是也会跟着向前走呢？”
“我们会赶走每一只误入花园的小狐狸吗？”
“我们会杀死每一只路过家门的流浪猫吗？”
“如果不会，我们又为什么要对如动物般温顺的怪物们大加排斥甚至恶意揣度呢？是因为他们会说话吗？是因为他们会魔法吗？是因为他们有独立的思维吗？还是仅仅因为他们……是异类吗？我不明白，我很想明白……”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沟通的坏处。我们无法相互理解，明明同样身为人类，我却几乎完全不能理解你们其中一些人的想法。原谅我过于绝对的说辞，但我认为我们每个人都给自己套着茧，同类之间况且如此，就更别提跨越不同族类的这一道鸿沟了。”
“我不知道之前的那七位前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上了Ebott山，但我曾经是个糟糕的坏小孩，把自己锁在茧里浑浑噩噩了好一段时间，最后实在是害怕自己会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孤独中毁灭，便索性踏了出去，死马当作活马医，掉进了那个传说中有去无回的山洞。”
“结果如大家所见，我吸取各位前辈的经验，不仅打破了自身的茧，也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茧。虽然感觉像是在吹牛皮……但我确实做到了。”
“所以我总在想，阻碍我们去和别人沟通的力量，归根结底，大概只有最本能的恐惧而已。而能引发这种恐惧的，又大概只有「未知」和「孤独」了吧。”
“因未知而恐惧，因恐惧而孤独，又因孤独而一无所知。听上去像是个可笑的死循环，不是吗？但我想，不管是我自己的、怪物们的转变，还是如今人类和怪物之间关系的摇摆，又或者是我们人类自身开始分割出对怪物态度的势力集团进行冲撞，大抵上都能归结到这两个词上面。”
“我们人类很强大。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意志……都能成为左右世界的力量。所以在我看来……该怎么去使用我们的力量，该怎么去克服困难改变我们想要改变的东西，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而想要实现它，就必须要通过「沟通」这一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方式。”
“我们必须向前迈进。就算这只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也必须这样做。所以……原谅我擅自利用自己的身份，向看着我的你们发出了沟通的讯息。我需要让所有人明白我的立场，明白我不是救世主而只是构建这个新世界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成员，明白我不会去刻意干涉任何人的决定，但也不会让不合我意的事情尽数顺遂。”
“我知道有些朋友等现在的世界已经等了太久，也知道有些朋友厌恶当下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所以我拜托怪物们准备了一个特别的典礼仪式，一个不仅仅是属于怪物的、也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仪式。Alphys？你可以帮我解释一下吗？”
“好、好的！”Alphys扶了扶眼镜站起身来，将手机上的内容投影在大屏幕上，“呃、嗯……想、想必大家在进场时，都由我们的接待人Papyrus推荐过安装我开发的怪物学校APP！据、据我这里收集的数据来看，我们的用户量很是可观！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好意！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安装我的新产品！”
“咳咳。Alphys，先说一下重点！”
“噢噢噢！对不起！那、那就请安装了APP的朋友们打开首页，我们现在设置的待机图是一张由怪物们的弹幕形状组成的彩色大礼结！而它马上也会出现在我们的讲台上空，作为最终的剪礼仪式出场！大、大伙儿，开干吧！”
“好嘞！”
五彩缤纷的弹幕随着千奇百怪的应和声从操场各处飞速升起，在人们的惊呼中聚拢在了主席台上方，台上的怪物们也不闲着，操控自己的弹幕落座后帮着这儿挪挪那儿动动，最终拼成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好、好的！那么这是怪物的部分……剩下的一半还请各位安装了APP的人类朋友完成！请点一下你们手机屏幕里那个礼结下方的剪刀图案！”
于是无数个比阳光还要炫目的金色小子弹应声而起，众人捧着手机惊呼连连，眼看着从自己手机里发射出的弹幕在蝴蝶结下方凝聚成了一把金色的大剪刀，简直一个个都要把耳机孔瞧出花儿来。
“最、最后让我们把话筒交回Frisk，让他把最后一步完成，就……就结束了！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Alphys慌慌张张地把话筒丢了回来，顾不得Undyne的安抚，转眼就捧着烧红了的脸钻到桌子底下去了。Frisk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那一颗联结剪子接合处的螺丝，冲着热闹起来的观众席绽出微笑。
“这所学校是怪物在地面上的第一个合法机构，也是这个世界开始真正变化的新起点。我并不想让如此重要的时刻沦为看客们单纯的谈资，我想让尽可能多的人亲眼、亲手见证这个瞬间，真正参与到改变世界的浪潮中来。”
Frisk握紧手机，和出现在面前的星星击了个掌，大跨步地向前迈去。
“所以……大家准备好了吗？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只要你我都能拥有、并保持这份决心——”
清风四起，彩结斑斓，金剪闪耀。Frisk把花一般的话筒放在心口仰起头，望着那盈满了希望与梦想的彩结，与台上台下的人一同高高举起手机、用力按下那闪着金光的剪刀键去，如同尽情吸收阳光的树苗一样扎根在这蓬勃美丽的世界中，并如赤子般，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我们就能继续前行！”
❤MERCY
——FIN——
*如愿以偿在第八章的时候用福这第八个人类的视角作为收尾结束了！！深深意识到自己笔力差劲，想说的话很多，总之感谢你看到最后，我们后记再见！